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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态】【众山评论】如何理解文艺评论中暗含的“资格问题”--著名画家陈醉先生花鸟画评析及其时代参鉴意义

2023-06-21 09:06:37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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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醉· 简介

  chenzui

  陈醉简介

  陈醉,学者、画家。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系第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文化部有突出贡献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侧重裸体艺术的研究与创作,代表作有专著《裸体艺术论》,荣获优秀科研成果奖、全国图书金钥匙奖、1988年全国十本优秀畅销书奖,已出版六个版本,手稿捐赠中国现代文学馆。还有论文集《女神的腰蓑》、散文随笔集《信步随风》。绘画创作个性鲜明,注重传统精神与现代观念的融汇。作品风格隽永、大气,富于学者风范。书法洒脱狂放,尤擅巨幅草书。多自作诗词,体现出深厚的文化底蕴。代表作有油画《火祭》、中国画《长恨歌》和书法《微雨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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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理解文艺评论中暗含的“资格问题”--陈醉先生花鸟画评析及其时代参鉴意义

文/刘远江

  日前,笔者受邀观摩并出席陈醉花鸟画个展的专题研讨会。观摩画展确有其事,笔者由此观照到一位学养丰厚的学者型画家的无限可能。至于研讨会却是个“误会”,充其量也不过是三五好友的一次小型雅聚。于是我在与陈醉先生的对话过程中瞬时迸发出三大强烈观感:其一,素以宏阔深微的裸体艺术理论和独具面貌的裸体人物画名重画坛的陈醉先生,却以其极为鲜见而又超凡脱俗的花鸟小品画再次傲视同侪;其二,与陈醉先生颇具君子之风的沉寂现场相比,有些身处“名利场”的画家办展热衷于登高而呼,“呼朋引类”的本事一个赛似一个,动辄可惊动大半个画坛的名家巨擘为之蜂拥而至,于是一幅幅“盛世收藏图”频频袭扰受众眼球,所谓权势不惊人至死不休矣!可以想见,画展主角长袖善舞之能事,着实令人叹为观止。一是两袖清风的文人艺术家办展,一是实权平台内的光环艺术家办展,一静一闹,恰似冰火两重天,细思当下艺术生态之可怖,由此可见一斑;其三,提及此次花鸟画个展,陈醉先生不无自嘲意味说:“万万没想到,我这个人物画家现在倒成了花鸟画家了。”当他言罢,表情的尽头,不经意间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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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龙韵》 2023年 46cmX34cm (2)

  无独有偶,参访陈醉先生的此番花鸟个展,我又不禁联想到文艺界的三大“资格”问题。这是因为,香山于文艺家而言,是个“情怀级”的伟大存在,那里不单文脉深广诞生过许多名篇佳句,还与开国历史伟人结下不解之缘。而陈醉先生既是文人,又是绘画艺术家,他的最新个展之所以被命名为“香山情·陈醉画香山专题展”,而且还有幸成为香山寒山阁美术馆的开馆之作,自是师出有名之故,盖因本期所展60幅花鸟小品画皆是其专为香山量身绘制的精品力作,是历史感怀与现实思悟的深情对视,乃艺术性灵和客观物象的无我融合,每幅画作,虽尺幅甚小,但无论应物象形,还是随类赋彩,均鉴照出画者的不俗才情,从中也透显出画家的深厚底蕴,远观近察,都深值玩味,可谓笔精墨妙,画功尽彰,使得即便熟知陈醉先生的观者亦不免大为震惊,原来一位成名已久的人物画家,也能出人意料地把花鸟画画得如此精妙绝伦,所以笔者因之联想到所谓的三大“资格”问题,也就衍生出些许关乎艺术情怀的憧想了。那么,文艺界的三大“资格”问题,到底都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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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龙居》 2023年 46cmX34cm

  首先,首当其冲的,是要究竟什么样的画者“有资格”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绘画艺术家?显然,这个答案就藏在陈醉先生的绘画中。有意思的是,在我们身处的时代,绝大多数的从艺者并不满足于被称为书画家或艺术家,他们不仅自称艺术大师,而且还希望别人都能从他所愿称呼他为“艺术大师”,如若不然,就是对他的不敬和怠慢。事实上,所谓的艺术大师,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淘洗过后,后人对艺术卓著的较为稀罕的前贤给出的一个较为客观公允的综合评定,是盖棺论定的结论。当然,人类的认知总有局限,即便是当初被认为是正确的结论,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研究的深入,也是有可能被更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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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龙渊》 2023年 46cmX34cm

  在当世,满天飞的“艺术大师”头衔当然是无厘头的称谓,仅是对大众智商的一次略带滑稽色彩的小小考验而已。所以对艺术实践者的定义其实很简单,要么是艺术家,要么是非艺术家,绝无第三类。问题是,是否为真正的艺术家,到底该如何来界定呢?生活中常有人问,是否能这么认为,那些加入美协的叫画家?另一些加入书协的叫书法家?这当然不完全对,这么划分是对艺术的简单粗暴的认知。美协、书协里面固然有部分是艺术家,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大多数甚至连“书匠”、“画匠”的称谓都不够格,古人所秉持的工匠精神那也是需要相当深厚的人文底蕴予以匹配的。对艺术家的定义,看似见仁见智,好像没有标准,其实是有其内在规律的,是有标准的。我们的古人,是深谙艺术发展之道的,先修德,后学文,再旁及书艺,然后无力触底终极文思时,便立象伸义,曲尽妙理,所谓文极而画。直截了当说,抛开无可争议的德行不论,对艺术的格调和价值影响最深广的应该是文学,再泛而言之是文史哲,因为古人对“文史哲”是一而论之的,诗书画印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相融互映的,所以也可进一步将之幻化为一个更为宏观的概念:亦即无处不在的传统人文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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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龙庭》 2023年 34cmX46cm

  对此,先回望一下书画界的往圣先贤拥有怎样的文化底蕴?王羲之在谈笑有鸿儒的雅集上兴之所至即兴挥写下名垂青史的《兰亭集序》;颜真卿在痛失侄子后难抑悲愤,写下千古传颂的《祭侄文稿》;苏东坡在宦海失意愁肠百结时悲戚写下《黄州寒食帖》;恋石成癖却写就《蜀素帖》的米南宫;能诗善文的真正意义上的文人画鼻祖赵孟頫;遗世而独立且孤洁到每天为自家门前梧桐树“洗澡”的大画家倪云林;著有传世杂剧《四声猿》和首创南戏理论《南词叙录》的有明一代大才子、独自伫立起“泼墨大写意画派”以致500年来仍无法逾越其高峰的徐文长;位居扬州八怪之首,开创“漆书”体,年过半百仅靠一支画笔行走天下最终千金散尽死无葬身之银的金农;律宗第十一代祖师、半生红尘半世僧的弘一法师;死后50年才真正受到高度推崇的黄宾虹;乃至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等人,这些人哪个不是被岁月淬炼成了艺术通才?正是坐拥过硬的人文底蕴,他们的艺术水准才能禁受住时间的反复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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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双清别墅》 2023年 34cmX46cm

  古今对照,单文学素养这一条拎出来考量,当今绝大多数画家基本都被淘汰出局了,一位画家不是文人,那画家之谓还怎么叫得出口?再用书法水准去衡量一下,仍然还能立得住的国画家,其实已经寥寥晨星。同理,一位国画家却不善书艺,还能算是国画家吗?为什么要着重强调“文学素养”和“书法水准”?因为文学实际上是一门应用最广泛的人文基础学问,不仅启智开慧,还能修心养德,可以毫不夸张说,任何艺术门类的从业人员都需要文学的深度滋养,否则难以行稳致远,其艺术也不可能载有灵魂和感染力。就算是理工出身的科学家,同样需要文学的深层濡染,钱学森就曾亲口承认文学对他的帮助非常大,他甚至作出了确切的裁判,认为文学的价值可以让科技更为精准严密,所以他规劝当代大学生要力求文理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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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伟人住过的地方》 2023年 34cmX46cm

  与文学相类,书法也是众多艺术门类获取创作灵感的源头活水,林语堂认为书法水平的高低是衡量一个文人综合修养的集中体现。事实的确如此,在古代是没有“书法家”这一说的,彼时书法是文人的标配,是行文过程中借以抒发性灵的工具,因此要是不慎把古时大儒称为“书法家”,人家可能会愠怒着拂袖而去。书法的最大价值全然在于,它是一门与汉语言文字相伴而生的体系化的审美学问,是中华道统精神在哲理辩证层面的最佳体现。因此书法的朴拙、浑厚、险绝、平正、精微、呼应、灵动、虚实等美学特征是道法自然的“神来之笔”,乃辩证哲学的最佳具象化呈现,成为无数艺术美学取之不尽的创新“宝藏”。特别是对国画家而言,所谓“书画同源”,实际上不仅仅说的是笔法上的同源性,而是要求国画家应以书法的书写性为前提,具而言之,国画家在作画过程中应该是“写画”,而非“描画”。所以对国画家来说,书写能力并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必不可少的。如无法善书,则国画的格调和价值必然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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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伟人坐过的椅子》 2023年 46cmX34cm

  可是,就连许多国画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不断强调国画的“书写性”?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只有在书写过程中才能尽情宣泄画者的情绪、状态、节奏、意念,以及各种若有若无的意趣和随时升腾而起的境界情怀;另一方面,书写性也是传统“以线造型”的基本技法要求,而且这种技法并非是纯粹的形而下的技法,而是如同魏源在《默觚》中所言:“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的“道技合一”之技,是可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灵性之艺。这就要求书写时应以中锋行笔,这个“中锋”,时至今日,仍然被普遍误解,绝大多数人没能理解“中锋”的本质内涵,不知为何要中锋行笔?不懂何时才需要中锋运笔?这主要源于对书法本质缺乏必要认知。中锋用笔的价值,无论是楷体归结出的“永字八法”及其变通笔法,还是传统国画人物的“十八描”,皆应严格遵循书法用笔,都是对应书写过程中的线条质量的,中锋用笔写出来的“点画”,饱满、浑厚、立体、生动,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自然天成的造化之功,既是传统笔墨能力的体现,也是中华传统审美心理和艺术感觉的直接外化。应该说,中锋是书写时在“笔与纸”的关系中的一个自始至终应葆有的用笔意识和审美感觉,无论中锋还是侧锋,都应灌输中锋的意识和感觉,这样出来的点画才具备如“高山坠石”、“屋漏痕”和“折钗股”的高古韵味。因画面需要,国画用笔或许较之书法用笔更为丰富,也更讲求层次,但万变不离其宗,两者的书写意味是一样的,皆应秉持“中锋”触纸的走笔意识,不论何种用笔方向,都应同时与中锋用笔意念无缝交织,这是一种哲学理念,即便是上色,用笔意识也应是一样的,不应该懵懂到一味“平涂”了事。所以才有“色不碍墨,墨不碍色”这一说,所谓“不碍”,当然是有所指的,换而言之,色墨都应各得其所,不应妨碍彼此的用笔形迹。不过,现在的大多数国画家,表面上能够遵循色墨互不相碍的原则,但不管着墨还是上色,观者都很难找到书写痕迹,许多只见色彩,不见笔墨,沦为“装饰画”。有些也见笔墨,可惜点画品质不高,说明书艺不精,修养不足,底蕴情采已是暗淡了几分,更难言足够撑起纯正国画的品格气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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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祈愿》 2023年 46cmX34cm

  如前所述,缘何说哪类画者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就藏在陈醉先生的画作中呢?现以陈醉先生的国画作品为例,这是因为陈醉先生的国画创作皆“以书入画”,凸现浓烈的书写意味和写意精神,他的最新个展,虽说是花鸟系列,但由于是专为“香山”创作的,所以其中承载的情感色彩则尤为热切奔放,这不仅表明陈醉先生是位有情怀的绘画艺术家,而且他深厚的人文底蕴与笔墨能力,也足以助其完美呈现富含隽永个性的艺术理想。无论人物还是花鸟,艳而不俗的色彩感觉是陈醉先生的一大特点,他直言,对色彩的运用确实受到了西画的影响,因为人类艺术本来就不该有边界的,至于表现手段更是如此。他接着说,从互参互鉴的角度讲,虽然他的艺术多少受到了其他优秀艺术形式的影响,但骨子里的文化立场和审美感觉却都是源自中华道统精神的,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也是一位艺术家该有的人文坚守与风骨情怀。更何况,随类赋彩并非是西画所独有的艺术想象,我国敦煌壁画遗留的艺术硕果就是一座取之不竭的关于色彩及造型学问的艺术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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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屋中隐隐木鱼声》 2023年 46cmX34cm

  “香山情”系列画作是陈醉先生进军花鸟画的一次成功尝试,艺术面貌和他的人物画一样自成一家,所谓“浅尝即巅峰”。我以为,这一成就已然超越了绝大多数苦心摸索的花鸟画家。我想,这是底蕴使然,也是绘画技艺行走在“道”的层面的具象体现。

  毫不夸张说,陈醉先生真正践行着由来已久的中国传统笔墨精神,从形式到内容,从无形到有形,从格调到气韵,从能力到能量,陈醉先生皆能分别予以从容展现,令人过目难忘。他是位集“诗书画印文史哲”于一身且已贯通合一的真正意义上的学者型书画家,尤为难得的是,文学素养深厚,著作等身,当年的一部《裸体艺术论》一版再版,更是让他成为各路媒体争相报道的畅销书作家,及至后来陆续开掘深研的《女神的腰蓑》《世界裸体艺术之旅》《信步随风》等见解独到文笔精妙的理论及随笔著作共同建构起他的坚实的思想人文支撑。纵览陈醉先生的艺术之路,从理论到实践,从东学到西学,皆已熟稔于心。可以确定的是,在中国当代书画界,能具备陈醉先生如此宏富学养和超凡创作能力的艺术家寥寥无几。比如他新近推出的“香山情”个展所精妙呈现的系列画作,就令观者无不倍感惊艳,线条流畅,人画合一,设色清新雅,文心盎然,诗情画意,今古相融,所谓画如其人即是,这从侧面衬显出画家是位修养全面的纯粹高洁的雅士。这一心性,恰如他的学术代表画作--裸体人物系列,他所恣意表现的都是天真浪漫的女性形象,或徜徉在花红柳绿之间,或聚众沐浴于清净的河川,或与同伴忘我嬉戏,或自顾自陶醉在一己天地,裸露出纤尘不染的洁净灵魂,观之,不会产生任何邪念,这是人性本真的美好,是繁华落尽后的朴素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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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红叶》 2023年 46cmX34cm

  诚然,但凡艺术鉴赏,必有其审美层次的原因,各花入各眼实属正常。曾有人直言不讳向陈醉先生建议,说您画的不是美女,简直是丑女,实在太丑了。陈醉先生听了并不生气,他不紧不慢为自己的作品据理力争:“丑吗?你说说哪里丑了?”对方闻言一时为之语塞,真说不上来到底丑在哪里,只能含糊其辞说,就是感觉丑,就不能画美一点嘛。于是陈醉先生只是笑笑,不再深究所谓的美丑问题。他素有容人之量,从不责怪他人的批评,只是诚恳地希望质疑者能陈述有价值的理由。所幸,陈醉先生是位深察艺术本质的画家,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既不愿媚俗,也不想看市场的眼色,只想坚守自我的学术理想。这是个非常高标的导向问题。那么,质疑者对不对呢?陈醉先生拒不改变的坚守是否正确?其实,这不是个对错的问题,而是审美层次的问题。陈醉先生笔下的裸体人物形象,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的美,而是要带着思考去发现它深藏着的美。他的裸体人物画多以写意的形式出现,线条简括唯美,值得深味和揣摩,人体造型丰腴生动,充满健康活力,就连配饰的花草也蕴含蓬勃生机。也就是说,陈醉先生的人物画看似率性而为,逸笔草草,实际上每根线条都是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都是有生命力的,而整体画面更是彰显人性不为外物所缚的自由不羁,以及对身处的周遭景致的深情拥抱,体现了人与万物“谐美相处,天人合一”的深邃哲思。可惜,世人的无知容不下他的这份纯粹追求,他不得不转而将更多笔墨放在花鸟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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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春色也迷人》 2023年 46cmX34cm

  环球同此凉热。西方的马奈也有类似遭遇,百年前,当他大胆把世俗女子的裸体艺术呈现在世人面前时,他不仅遭到主流画廊的排挤,甚至还无端受到上流社会精英的呵斥。西方的哲学传统信奉神学,主流人群约定俗成地认为只有圣洁的“女神”才有资格以裸体示人,凡俗女子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尽管西方哲学奠基者、古希腊三贤之一的苏格拉底早在二千多年前就把对“人”的尊重意识从天上拉回到了人间,可他的后世子民虽然曾历经“文艺复兴”的反复荡涤,却仍对人性的觉醒视而不见。于是这位印象派的源头性“启蒙”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为自己的艺术自由而不断抗争,直至死前才些许尊重,人世的肤浅与蛮横令人唏嘘不已啊。

  与陈醉先生人文和艺术并举的成长道路不同,如今绝大多数画家的成长是倒挂的,主要以画技为主,然后发现书法不济时才想到要加强书法练习,而后又发现文化不够用了,才开始读读书。当然,在浮躁之气日甚的当下,大多数人坚持不了几天便放弃了,因为想要回头弥补书法和文化上的不足实在太难太难了,哪一项不得扎下去数十年的苦功?所以说,这也导致了当今许多所谓“书画家”主动沦为“书匠”、“画匠”的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们基本上很少在“艺外功夫”上下功夫,成天除了应酬生活,就是练字,仿佛只要练练字就什么都解决了,甚至连最为重要的“思悟”的时间都不愿留给自己支配,这如何能长进?更为致命的是,由于人文浅薄不堪,书坛的现状甚至比画坛的现状更其糟糕,也更为可恶,简直无耻至极。书法是国粹中的国粹,是放眼世界独具民族特色的文化瑰宝和骄傲,我们的古人在舞文弄墨前往往讲究仪式感,先要净手焚香,而后以恭敬心书写。可当今书坛的现状是怎样的呢?许多全国知名书家却连基本的敬畏心和羞耻心都没有,常在各种公开场合刻意拿“书法”恶搞,各种玷污书写精神的“吼叫搞怪”之乱象层出不穷,较之低劣杂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小丑们”不仅自身丑态百出,还乐于不分场合地域地招摇过市,此种“恶习”严重带坏了本就不佳的社会风气,影响极为恶劣,原本最具审美智慧的传统文化如今成了“空心”小丑们随意拿捏的“橡皮泥”,这一“歪风邪气”如不及时踩刹车,不封杀甚至“治罪”一批人,不足以平民愤,必将对我国一以贯之的传统人文精神走向产生难以估量的深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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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石径红颜》 2023年 46cmX34cm

  书坛的不良倾向在文坛同样存在,虽较为隐蔽,影响却更为深远。古语常说“文以载道”,文学的教化功能,使得文学成为与时代风气关联最为紧密的艺术,可以说是净化人类灵魂的“魔术师”。因此最好的作家,一定是敢于为自己时代代言的作家,也必定是代表了时代的在最大良知,而且有能力引领一个时代的人心甘愿向上、向善的作家。遗憾的是,当代作家由于群体性的思想浅陋,以及缺乏对文学本质的深刻认知,这让大多数“作家”不经意间沦为“码字匠”,至于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家就更其稀缺了。所以有欧洲汉学家毫不讳言指出:中国当代文学都是“垃圾”。也有许多民众认为中国当代根本没有真正的“作家”。这些言论虽有失偏颇,但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的,那些言辞绝非发泄之语,而是针砭时弊的有益警醒。即便是中国当代最知名的那批作家,其实文学水准也都差强人意,是背离文学本质的一批作家,习惯于以一己浅见喋喋不休,大多修养不足,玩世不恭,除了因虚名衍生的市场价值,基本没什么益于人心建设的阅读价值。具体来说,有些成名已久的作家习惯了吃“冷血馒头”,执意把故事的新闻属性当作文学属性来大肆铺陈渲染,热衷于把未经提炼的“血淋淋”的事实捧到读者面前,终了却无所作为地独自离开。实际上,优秀文学作品比之新闻作品来得更其“真实”,但那是艺术上的“真实”,而非不忍卒读的悲惨个案,唯其承载人性光芒的“真实”,人心才得以宽慰,因之才值得玩味与参鉴。众所周知,人世并不缺苦难,现实的不幸远比小说中描绘的更为曲折离奇,人生皆苦,读者需要的不是没完没了地“欣赏”更多同类的悲苦,那样只会往伤口上撒盐。因为一位真正优秀的作家,不仅要有能力洞悉世事,提炼出属于一个时代的不幸,更重要的是,要有能力给出人心的“解药”,给生者以慰藉,给未来以希望。这才是文学家的本质洞见,而非沦为生活的“段子手”而不自知却还洋洋得意;还有些作家习惯于在历史的故纸堆里寻找个体的苦难,甚至极尽扭曲变形之能事,为的是把错误归结到某个人身上,或把责任推到相应的所谓时代的谬误上,仿佛天下人都难辞其咎。事实上,历史总是在起伏不定中滚滚向前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时代发展也是如此,无所谓对错,我们能做的唯有坦然接受一切,以包容之心和敬畏之意走向未来。对于过往之事,如非亲历,最好不要胡编乱造,不必无谓地去妄议,因为历史就本质而言并无所谓的“真相”,那么,什么才是历史的“真相”呢?一言以蔽之,司马迁笔下的历史算是真相,他需要以上帝视角,全知全能地俯视每一位历史人物会如何在其关联的历史事件中活动,以此展现人性的万般可能却合乎天地大道之至理,一切事理皆能丝丝入扣入情入理,这就需要需要对人物的心性和时代背景作出严丝合缝的判断和把握,力求有能力超拔时空,模拟还原出最具良心与温情的历史细节,但那也不过是最接近历史本质的艺术上的真相罢了。当然,这个真相对人类的永续发展最为有利,也最吻合人心向背的人性进化轨迹。所以如果一位作家不具备司马迁那样的历史智慧和对人性变迁的精准把握,最好不要碰历史题材的创作;另有些作家则不知疲倦地迎合世俗的低级趣味,没完没了地向无辜的读者兜售低俗情爱故事。或许有人会问,文学到底能不能描写“情爱”?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肯定的背后也是有前提的,这就是说,只有情节需要时才适合描写。那么,怎么理解情节需要?这当然是个“度”的把握问题,是与真挚爱恋相伴而生的真情流淌,体现为“灵与肉”的本真美好。更高级的描写,则是为了彰显对人性本能欲望的无限悲悯与关怀。反观当代作家毫无节制的情色描写,除了以占有为目的的炫耀,还侧面体现了使命的缺失和精神的贫瘠;当然,还有一类作家表面上以独立作家自居,往往显出特立独行的做派,但无论怎么写都显得阴阳怪气,可谓满纸唳气,这不是文学家该有的温暖气质,说明入错了行当。因此,文学是一门关于“人心”进化的学问,如不能举一个时代之力,用心、用情、用力改善文学生成的土壤,设立再多的文学奖项都是徒劳的,因为一潭死水般的“圈子文化”严重阻滞了当代文学的健康有序发展,好作品出不来,也进不去,在优质文学得不到有效传播的现实面前,即便勉力给那些人为粉饰的“歪瓜裂枣”戴上皇冠,也仍然遮蔽不了丑陋的本质。对于当代热爱文学的读者们,这无疑是个充满遗憾的时代,何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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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情怀小院》 2023年 46cmX34cm

  由于当代缺失真正出彩的文学评论家或英雄无用武之地,导致文坛大的创作导向出现了问题,包括作家群体在内的许多人,无知地把文学创作等同于“讲故事”,于是文学日益沉沦为毫无思想含量的“故事汇”的集合体。可是,古往今来的无数经典告诉我们,故事本身只是塑造人物形象的手段,不是终极价值指向,杰出的作家是要借事明理,以理明心,进而完善人性,温暖人心,这才是文学值得垂范后世的益世之功。在古代,文学对“世道人心”具有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可现如今,文学早已“式微”,不再有能力影响生活,更谈不上引领人心进步。因此,虽说我们每年有大量的书籍出版,却几无可读之书。于是有许多人建议他人要多读经典,这是为何?是因为当代书籍不重要吗?当然不是。原因只有一个,史上遗留的经典之作可靠,开卷有益。但当代的许多书籍不可靠,甚至开卷有害。因为当代绝大多数作家无力对自己的文字负责。

  值得深思的是,当“红学”不知何时成为“显学”,许多人皓首穷经去探究《红楼梦》中的人事真伪时,直至今日仍然莫衷一是。到底是红学专家们的集体无能?还是根本就是无谓的探究?明知水中月镜中花不可得,却仍执意求索,所为何来?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香山植物园内的“曹雪芹故居”的“建设”始终不得法,对参访者难说能起到什么有益的启迪。那里据说是曹雪芹当年创作《红楼梦》的地方,他的好友敦诚在诗中这样描绘:“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这正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时的真实写照。但他仍然甘之如饴地去创作,这是曹雪芹和《红楼梦》留给后人的最具价值的精神财富之一,遗憾的是,“曹雪芹故居”的挖掘工作对此却无所作为。曹雪芹在惨淡人生中仍坚持高品质创作的事实,无论“真相”如何,都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后人最需要的历史“真相”,这才是人类探求“真相”的价值所在。正如孔融四岁让梨的故事,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引导世人要懂得互相礼让。因此世间往往并无绝对的真相,对人世有正向引领的就是最真实的“真相”。这点,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同样遵循这一“真理”。《红楼梦》的另一重要价值是它文本本身的丰沛养料所能给予后学的深度滋养。至于史料研究等价值都是衍生品,见仁见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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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红叶已然随风去 犹是长藤最重情》 2022年 46cmX34cm

  其次,再来谈谈什么样的画家“有资格”自主办展?比如陈醉先生此番“香山情”花鸟个展,完全是凭一己之力并出于公益之心为民众献上一份文化艺术界的饕餮盛宴。按陈醉先生自己的说法是,他期待“香山情”系列画作能够成为展期内香山景观的一个美好延伸,最好能成为有缘人游览香山的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精神导图”。因此,为更好传达这份情意,力求把与香山固有人文相呼应的印象画展切实办好,他特意多次走访香山的主要景点,尤其重点聚焦本期绘画专题需要着重表现的审美客体。正因如此,这次“香山情”系列画作的情感投入非常饱满,笔墨感觉也非常到位,画者的才、识、情、境、义、趣等内在品格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有外地来香山旅游的方家观展后赞叹不绝,对陈醉先生的书画造诣尤为激赏,他希望这样高水平的书画展览要坚持办下去,他还略带憧想说:“我甚至有个奢望,我希望我明年再来游香山时,还能看到这些作品继续在这里展出。”类似赞誉非常之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用最真实的观感和由衷的赞美,共同见证了陈醉先生这期极富历史情怀的创造之旅。本期展览甚至还吸引了数批学美术的中学生前来围观学习。这着实令他们大开眼界,眼前无限唯美精微的艺术表现,迅速燃爆了他们学习美术的热情。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一位来自西安年仅八岁的二年级小女孩,意外亲历了她人生第一堂神奇的“美术课”,她很认真地逐一观赏每一幅画,一副全情投入的样子,像个小大人。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些画?她说,陈爷爷是从别人不一样的角度去画画的。末了,她自己从展柜挑选了两部陈醉先生的专著,她说要带回去好好看,将来还想拜师陈爷爷跟他学画画。小女孩的妈妈见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说,这部形体艺术可以看看,女孩子多了解一下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庄重自己的形象。只是,《女神的腰蓑》还不适合你阅读,陈爷爷还是个大学问家,他的理论著作你暂时还读不懂的。不成想,小女孩回答得很爽利:暂时看不懂没关系,能看懂的先看着,看不懂的就等我长大后慢慢看。小孩子的坚决,她妈妈看在了眼里,于是微笑着顺势满足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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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初霜闹园图》 2023年 46cmX34cm

  八岁小女孩要拜师学艺的故事很快传到了陈醉先生的耳里,他甚是欣慰,隔空答应了孩子的要求。这个真实的故事,虽然很小,却很生动感人。这更坚定了陈醉先生一贯醉心于学术交流和弘扬传统文化的办展初衷。因此像陈醉先生这样,德艺双馨,导向光明,完全靠自己的个人能力和奉献精神,谦卑地为社会大众提供一个艺术交流和学习互鉴的机会,这样久负盛名却能身怀使命的艺术家,当然“有资格”办展,而且越多越好。与此同时,哪些艺术家“没资格”办展?当然是那些体制内掌管各重要艺术平台的主要负责人。这个问题或许有些令人不解。这些人“没资格”吗?他们在业界有权有势,呼风唤雨,名利双收,无所不能,应该比普通艺术家更有资格办展才对。因此依照当下世风,在任时办展,那是为了牺牲自我时间,为大家提供一个难得的“朝圣”机会。至于任期内为自己出版各种名目繁多的画册和书籍,自然不在话下,想怎么出就怎么出,要出多少有多少,那也是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待到卸任时,按照行业惯例,还要来场声势浩大的“告别展”,犹如娱乐明星宣告退出娱乐圈而举办的“告别表演”那样,各路嘉宾闻风而动,一时风头无二,这在时下似乎“无可厚非”,不如此,似乎不足以体现“身居高位”的荣耀与体面,据说这一合乎时宜的“身份仪式”,也是名家大师们被认为“接地气”的流行做法。特别是“大合影”环节,那名流云集、气吞万里如虎的“阵仗”,再看看各路受邀出席的“大咖”们,多显趾高气扬之态,大有整个世界再难装下他的气势。殊不知,万千繁华转瞬即逝,本就渺小的人类,突然轮到这些光环耀目却腹中空空者粉墨登场时,又怎么值得让人高看一眼?这些人真应该多思忖中书协首任主席舒同先生的人生“三不”原则:不办个人展览、不出个人书法集、不收弟子。也许很多人不解个中缘由,如此令人“趋之若鹜”的牟利机会为啥不去做呢?难道是舒同艺不如人心忧在人前献丑吗?当然不是。舒同书风自成一格,有求必应,可谓德艺俱彰。那又是为什么呢?原来,舒同先生是位真正意义上的人民艺术家,他深知自己被推举到这个位置,权利是人民赋予的,关涉一己之事,无论怎么做都会成为争议的对象,皆是权利的“延伸”,为更好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一生说到做到,不折不扣地践行自己的诺言。如今,斯人已逝,却暗合了****的劝世忠言:“要当官,就不要想着发财。创作要以人民为中心,不要充满了铜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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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金谷斜阳》 2023年 46cmX34cm

  相较于为一己私利对“名利场”恋恋不舍的文艺精英们,如能稍稍感念一下祖国的栽培之恩,挤出点混名利的时间开展一下当代文艺精神的挖掘、追索与培育工作,或许更能对自己“倍受呵护”的良心有所救赎,也是唯一对得起“衣食父母”的希望之所在。不然,只会完全沦为时代文艺的“罪人”。

  撇开争议不论,一个个名声很大,头衔也甚是响亮,可实力却出卖了“华丽的身份”,的的确确是一本正经的欺世盗名。这让我想起弘一法师的醒世名言:“人以艺传,是可耻的。”这个“艺”,当然不仅指形而下的毫无人味的所谓“技艺”,还指环绕在“技艺”头上的虚头巴脑的艺外头衔与虚名。因此弘一强调要“艺以人传”。没有无我之德行,如何能生发一心利他之艺,也就不具传世价值。因此倘若德艺无法并行不悖,终将遭人唾弃。所以说当今许多实权艺术家们即便早已挣足了名利,为何自始至终都对“名利”二字念念不忘无法彻底“退场”?难道他们还缺什么吗?其实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失了艺术家应有之“德行”。国家该给他们的名利其实都给“足”了,可他们真为当代文艺复兴做出过什么令人信服的表率和功绩吗?除了因利益不得不追捧之人,好像没有谁能说得出来一二。所以在我们这样恢宏的物质盛世,大家反倒极其羡慕民国时期的人文土壤,那时尽管时局动荡风雨飘摇,但许多有识之士为拯救民族危亡于水火中,常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胆魄与担当。要是缺失了值得尊重的人文风气和时代品格,恐怕鲁迅、陈演恪、沈从文、齐白石等人不可能成为我们现在感知到的样子,而如果中国近现代历史少了这些人的“存在”,那将是怎样的无趣与暗淡。可在当代,“为国荐才”的传奇佳话早已销声匿迹。是我们这个时代诞生的优质人才太多了,导致人才本身已不再重要了吗?当然不是。在当代文艺界,“再无大师”已是共识。但潜在的“大师苗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上升通道早已被人为“堵死”了,许多有才华的年轻人什么都不缺,就缺机会,但无奈“报国无门”。所以想想当下的文艺现状,面对那些不可一世的“文艺大佬”们,能做的也就只剩一声叹息了。如你不死心还想追问,那些顶级文艺精英们的通天能量都用到哪里去了呢?要么为自己的名利奔走,要么奔走在与自己利益关联的人际交往的路上。至于他们常挂在嘴边的所谓民族文艺复兴,他们只是作为闲话说给别人听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是他们最大的能力了,也是唯一的追求。因为“民族之功”对他们毫无意义,他们所要的名利在“功”外就能轻易获得,而且还是盆满钵满。所以当我们认真审视时,彼时为了维护做人的尊严可以与一个时代对抗的“魏晋风骨”,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们才不会那么“傻”,也没那个能力去“傻”,但他们有自己的“处世智慧”,他们深谙做个“软骨人”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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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朝雾》 2023年 46cmX34cm

  如上所述,对这些事关民族文化复兴和时代人心进步影响甚巨的文艺领域,如不尽早“重典治乱”,铲除“艺道藩篱”,长此以往,中华民族复兴伟业势必无从谈起。有位科学家说得好,经济科技落后了,我们努力个几十年完全可以迎头赶上。可是,一旦人们的思想道德严重滑坡,人心变坏了,我们恐怕花几百年也无力修复。这就是我们当代“触目惊心”的文艺现状,从贫瘠甚至有毒土壤成长起来的“文艺根苗”,如何能指望它长成民族文化复兴路上的参天大树?

  最后,我们来扼要分析文艺评论界的“资格问题”。刘勰的《文心雕龙》之所以能流芳千古,不仅因为它是部文学理论专著,其实它本身就是一部非常出色的文学著作。不单在文坛享有盛誉,在整个文艺界都是不可逾越的标杆性存在。试问,“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这样元气淋漓想象奇特之词句,如今哪个评论家写得出来?更为关键的是,他是把文学评论当作“文学作品”来创作的,现在盛名之下的那些文学评论家们又有哪个能做得到的?即便有同样的追求,在能力上也无力实现。究其根源,现在的文学评论家并不真正具备文学家的素养和实力,写小说评论的,可能大多连一部长篇小说都没写过,更别说创作质量了,如此“外行”,如何有能力深究“人学之于文学”所具有的文本真义?当然也有为其辩解的,认为小说评论家不一定非要求自己会写小说,就像美食家不一定是烹饪师一样。这话看似有理,其实不然。一位成熟的小说家起码要历经上百万字的“纯文学”历练,而且还要方向正确,原因在于只有在实践中经由大量有关人性形象的深层提炼和思考,才有能力捕捉和洞悉变化多端的人性世界。没有经过“实战”考验的评论家,只是雾里看花纸上谈兵,这也是当代文学基本没有真正有价值的文学评论的本质原因。大多数文学评论家都是靠所在平台、资历和虚名在发挥作用,这就是当代文学缺失价值导向的深层原因,犹如“皇帝的新装”却无人说破,因为利益一致之故,即便恶性循环也在所不惜。但对一个民族的文学未来却是个灾难,因为文学是修复完善人类心性的“利器”,人心若“病”了,且不愿去疗愈,等待子孙后代的也就唯剩无尽的噩梦。我们的古人,文学家与书法家是合一的,再看当代的作家们,提笔落墨,丑态百出,可谓人俗字不雅,思想浅薄,审美低能,综合人文修养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他体裁的文学评论大抵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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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遍地黄金不忍踏》 2022年 46cmX34cm

  再如美术界的评论家,以傅雷为例,既是翻译家、文学家,更是卓越的美术评论家,可谓是现当代美术评论界第一人。与之相比,今日美术评论界的水准基本全军覆没,几无合格的美术评论家。为何呢?因为一位美术评论家,如果既无过硬的文学家的实力,亦无书法家的造诣,舍此两项至为关键的能力,拿什么去品评画家画作?客观说,优秀的美术评论家可以不必是画家,但文学、书法、鉴赏、中外美术史论等相关学问必须融会贯通。正因如此,近现代的陈师曾、老舍、潘天寿、汪曾祺等人的艺术评论水准也都是不错的,与他们相比,当代文艺评论家尚缺什么也就一目了然了。也有当代美术评论家自知与前贤差距甚是悬殊,却非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比如他们非要学傅雷斗胆去评论黄宾虹,把宾翁的绘画描绘得玄之又玄,然后自己学而习之,后自我标榜当代文人画第一,殊不知,宾虹之画万难复制,他的艺术是数十年古今中外学养兼容并蓄后的自然表达,即便他的学生林散之亦有所取舍,自知无力超越,故专以书法名世。那些连皮毛都未触及之辈却自吹学到了真传,岂不怪哉!那么,黄宾虹的价值该怎么看待呢?他的“五笔七墨”法和“雨琳墙头”的山水绘画感悟,虽说在前人理论及实践基础上有所发展,但并非是划时代的,他的最大价值在于为世人留下一个研究“理论和实践”如何自然天成的完美结合体,以及晚年受眼疾所累怎样顺势创造“黑宾虹”的绘画之道。书法评论同样不例外,书法评论家要具备厚实的文史哲学养、历代书法理论知识及具有领悟书法创作审美本质的实践能力。相较而言,当代书法评论家最是奇缺,日子也最不好过,因为书坛的“乌烟瘴气”只会令人蒙羞,至于书法成果,则几无可评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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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香山魂·古松》 2023年 46cmX34cm

  其实,何止文艺界,其他各界之评论同样涉及“资格问题”。特别是我们当下身处全媒体时代,一夜之间,似乎各行各业都有许多自说自话的评论家“横空出世”。籍籍无名欲上位者有之,声名在外欲博眼球者亦有之。于是为了破译流量密码,专挑名家“开骂”,大多被骂者皆与开骂人未曾谋面,叫骂缘由五花八门,过程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如同泼妇骂街,令人啼笑皆非。至于是非曲直,自是不值一驳。而那些不甘寂寞的“王者”,表面强大,实则“虚胖”。特别是有些海归,常以成功者自居,习惯于把“人性之恶”毫没来由地扣到自己同胞头上,同时不忘横向夸赞一下西方民众的高素质,话里话外,好像只有中国人最不争气,只有我们中国人才会沾染“人性之恶”。事实果真如此吗?其实只要回望一下历史就知道,中华民族最讲德行的民族,也是最良善的民族,从人性进化角度考量,华夏子民亦是最文明的种族。说到人性之恶,其实那不是中华民族所独有的,而是人类共有的不足,所以从人性层面上说,是不存在民族标签的。所谓民族差异,仅是因人文土壤不同而产生的认知上的不同。所以人类内部的各民族之间才要交流互鉴,各美其美,以求相融共生,永续发展。除了指摘普通民众,他们甚至把矛头遥远地指向先贤“孔子”,与此同时,不遗余力地把能想到的脏水一股脑儿泼向“儒家”。且不说他们是否有资格评论孔子和儒家学说,关键是胆敢如此大言不惭,真“读懂”了孔子和儒家没有?他们那点可怜的见识难道不是从祖国的传统人文土壤获得的吗?事实上,身为中华民族万世师表及中华文化的集大成者的“孔子”,他是《周易》和《诗经》的整理者,亦是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后世子孙无不受此润泽,早已成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个核心象征和缩影。羞辱“孔子”,实际上就是在羞辱我们自己的“祖宗”,权且不论对错,如此数典忘祖之辈,有何颜面在公众平台夸夸其谈?再看“归罪”儒家是否在理?我国最久远传统文化中的儒道学说皆发轫于易学,自西汉董仲舒独尊“儒术”以降,儒学始终是我们民族文化的“根魂”,史上最乱的魏晋南北朝,即便儒学无法应对世俗了,于是“魏晋玄学”开始兴起,但目的也不是为了发展“玄学”,而是对居于核心地位的儒学起到“补益”之功。而后到了唐代,眼看佛学“本土化”的时机成熟了,于是就有了“引佛入儒”,目的同样不是发展佛学,而是完善儒学。及至宋代,北宋五子之一的张载对“儒释道”反复互证兼容,为“儒释道”的圆融合一打下了重要基础。同时,身为儒学的继承者,宋代理学兴起,内部产生了朱熹与陆九渊的争辩,最终,明代的王阳明继承了陆九渊的主要成果并吸纳了朱子的优点,发展出阳明心学,成为宋明理学的集大成者。由此可见,儒学不是某一个人的学说,乃中国民族的文脉所系。和别人难道还能以一己之力推翻自己民族数千年铸就的人文传统不成?另外,还有我国高校著名学者在网络上信誓旦旦地指称中华民族根本没有“哲学家”,还认为孔子远不及老子。这当然是无稽之谈。权且不论《易经》和《道德经》是什么?泛而言之,这就好比一个人拥有数个名字,无论怎么叫,都是这个人。因此,中华文化是最具“哲理佛思”的,哲学的本质就是思变,是辩证,而中华道统精神身拥“辩证之至”的能力,具备遥遥领先的优势。这也是汉语言博大精深之处,许多域外民族根本无力理解,更遑论超越了。语言文字是思想的载体,是智慧的源泉,所以面对世上最优美深邃的语言体系,一切试图贬低的行为都是苍白无力的,也是徒劳的。可怕的是,无论何种“歪理邪说”都能“圈粉无数”,这是亟待净化之处。同时在这个会“背诵几句诗”、能“写几句文案”即为“才华横溢”的时代,也从侧面说明我国当下文化断层现象已是非常之普遍,民智民识有待提升,鉴别真伪和思想自净能力也值得深度观照及梳理,否则,数十年后不堪设想。

  陈醉先生冷寂而有力的“香山情”花鸟个展所引发的深层思考也许只是个开始,“陈醉现象”和“陈醉精神”或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值得我们进一步去发现与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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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 《春雨一夜染嫩黄》 2023年 46cmX34cm

该艺术家网站隶属于北京雅昌艺术网有限公司,主要作为艺术信息、艺术展示、艺术文化推广的专业艺术网站。以世界文艺为核心,促进我国文艺的发展与交流。旨在传播艺术,创造艺术,运用艺术,推动中国文化艺术的全面发展。

联系电话:400-601-8111-1-1地址:北京市顺义区金马工业园区达盛路3号新北京雅昌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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